“太傅大人?太傅大人,小人又给你带酒来了!”

牢房的甬道内,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提着一壶用陶罐装着的浊酒,一边走着,一边喊着。

韩非生性洒脱,不拘小节,更不在乎身份尊卑。刚刚入狱没有多久,便和这里的狱卒混熟了。

而这些狱卒,面对平易近人的上卿,更是受宠若惊。在得知韩非喜欢农家浊酒之后,更是常常私下从家中带来些许。

“啪!”

一声瓦罐碎裂的声音在牢房前响起。那狱卒,看着牢房内的场景,双手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一道道深红色的脉络,如同蛛网一般,遮蔽了韩非那原本清秀的面容,显得恐怖至极。

“太,太傅大人死了!太傅大人死了!”

那狱卒甚至连打开牢门的勇气都没有,惊慌失措地向着牢外跑去。

没过多久,原本无人问津的大牢外,便挤满了人。无他,秦王到了。作为臣子的他们,同样要到。

韩非的尸体此刻依旧被放置在原地,甚至,连那座牢门,狱卒们都未曾敢打开。

“打开!”牢房前,嬴政看着倒在桌面之上的韩非,冷冷地说道。

“喏!”

随即,跪服在一旁的牢卒赶忙站起身来,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房间内,由鲸鱼脂制成的长明灯依旧摇曳着。明黄色的火光映照在嬴政那毫无表情的脸色,显得有些可怕。

“夏无且!”嬴政轻喝一声,随即,一名低着头的老者提着药箱,微微向前走了两步。

“查!”

“喏!”

略显年迈的夏无且行动起来,却是麻利异常。

瞳孔,舌苔,尸痕,甚至还用了银针刺破了韩非的皮肤,检查了血液。一阵忙碌下来,几乎花去了一个时辰。

然而,在场的一应大臣,却是依旧不敢发出任何怨言。

公子韩非,不,应该说是太傅韩非。乃是嬴政费劲心力从韩国讨来的,这点,一众大臣们,早已心知肚明。

现在,韩非死了,费了如此大心血的嬴政,又岂会善罢甘休?

“王上……”

夏无且走上前,皱着眉头,神情之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嬴政挥挥手,眉宇之间充斥着不耐烦的神色。

“以老臣之见,太傅虽然看似面色无偿,然而,贴内的经脉却是一应具碎,从其外相脉络来看,应该是中了一种武功。”

“一种武功?”嬴政微微眯起了眼,丝丝寒意从他的身上缓缓溢出。

“哪门哪派的武功?”

“阴阳家,六魂恐咒……”

夏无且此言一出,顿时,原本冷冽的空气,再次骤降了不少。四周,仿佛要滴出水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