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入朝的钟声响起,密密麻麻的大臣们顺着台阶涌向大殿。今天,是新王登基后的第一个朝会,所有人又不得不怀着紧张的心情,再经历一次数月之前的事情。

“大王驾到!”

在一个太监的高喊之下,一身黑色王袍的赢子楚,威武不凡地走入大殿。

“拜见大王!”

“众卿平身!”

“坐!”

一行流程,一众大臣早就已经熟悉了。不过片刻之后,百人的朝堂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一年之间,我大秦失去了两位国君。今日,寡人欲大赦天下,与我大秦子民共勉之。”赢子楚一开口,就宣布了一跳让众人震惊的消息。

秦国自从商鞅变法之后,便以法为治国核心。秦法之中,虽然有不少苛法严法,但却也早已深入人心。

如今,赢子楚刚刚登基成王,就要妄动国法,一时间,一众大臣都不太明白赢子楚的心思。

“大王,自孝公变法以来,我秦国便是以法立国,此举恐怕不妥……”大殿之下,司马钧出列拱手说道。

站在左列的熊权瞄了眼司马钧,眉头微皱。虽然肴东六国不断以秦法苛责秦国是虎狼之国,但是,已经在秦国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熊权却明白,秦法不过是限制了公卿们的利益罢了。底层的那些泥腿子,却也通过秦法,获得了一跳晋升之途。

所以,秦法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严厉。那么,赢子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而司马钧直言不讳地反对,扫新王面子的目的呢?

“司马爱卿所言过了,秦法立后,也非一成不变。如今,先王新崩,正是需要凝聚民心之时,不过略微变通一下,有何不可?”赢子楚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司马钧摇摇头,寸步不让地说道:“孝公变法之时,太子太傅公子虔因犯秦法被施以劓刑。至惠文王之时,亦未曾因此而废法。如今,大王变法,如何对得起诸位先王!”

司马钧此言一出,顿时朝野之上,哗然一片。

如果说,先前司马钧的那番言论还只是扫了秦王赢子楚的面子的话,现在就是在狠狠地打赢子楚的脸了,且有诛心之意了。

果然,听了司马钧的话,赢子楚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大殿之下的一众大臣也顿时噤声,即便赢子楚的脸被王冕上的珠帘遮住了,但只要不傻,此时都不会去顶撞赢子楚。

这回,熊权是真的愣住了,“司马钧这老匹夫想要干什么?这么得罪赢子楚,值得吗?”

“大王!”百里骏也站了出来,“妄动国本,此乃大忌!”

“大王!”杜家家主杜兴也站了出来。

“大王!”

老秦世家的人如同雨后春笋,一个接着一个地冒了出来。不一会儿,站在右侧的一半大臣都出列拱手向赢子楚施压。

“诸位也都是这么想的吗?”赢子楚转头看向左侧的楚系人。

但,往日同司马钧抖得你死我活的熊权此时却是依旧一言不发,反倒是闭目养神起来。

“相国?”眼见熊权没有反应,赢子楚就只能再将目光放在吕不韦身上了。

是的,吕不韦已经成了现今秦国的相国。就在赢子楚三天丧服期满后,赢子楚在登基之时,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宣布了吕不韦担任相国之职。

当然,赢子楚这么做,可没有安什么好心。相国之位何其重要,不论是楚系还是老秦系,都时时刻刻地盯着这个位置。

现在,赢子楚携新王之威,强行将相国之位按在了吕不韦的头上。可想而知,吕不韦的压力有多大。

吕不韦是何等人,自然清楚赢子楚的那点小心思。只不过,让吕不韦放下这来之不易的相国之位,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