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观此时心里早已反应过来,他在心里暗笑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明明自己的把柄已经被人紧紧抓在手中,居然还异想天开等着黄一天“河边湿鞋”抓住机会对其迎头一击?可笑!奶奶的,实在是太可笑了!

自己和黄一天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手。

枉费自己前一阵子处心积虑接近张二江想要来一招“借刀杀人”,却没想到对方早已把刀架道自己脖子上,自己却丝毫未察,自己这点道行还想跟黄一天斗一个死活?

螳臂当车!

往往事情到了紧要关头最考验人性,吴大观心里寻思,“眼下这种情形最重要是能黄一天手下留情给自己留一条活路才是重中之重,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自由,什么都是假的,就如蒋大宽那么牛逼的人,现在狗都不会理他。”

再说,黄一天抓住了这些东西不去县纪委直接举报,说明他有其他的想法,有给自己网开一面的机会,只要自己顺着黄一天的思路去处理,那么自己就是安全了。吴大观脑子里想清楚利害关系后,看向黄一天的眼神多了几分祈怜,多了几分真诚,他半真半假向黄一天“袒露心扉”:

“黄书记,我跟您说实话吧,之前张副县长的确打电话让我过去,他说我跟您在胡集乡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指示我务必抓住您的小辫子,可是天地良心我真没有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他让我干的那些坏事我一点都没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吴大观到了紧要关头哪还顾得上张二江死活?明明是他绞尽脑汁接近张二江,蛊惑张二江出手对付黄一天,如今嘴里的话全变了,倒成了张二江是个蛊惑人,张二江这个老家伙成了主谋,他倒是成了可怜巴巴被胁迫者?

其实黄一天压根无所谓吴大观对自己说这番话的真假,他也没指望吴大观能对他掏心掏肺把所有真话说出来,反正张二江跟他的恩怨不是一两天了,吴大观怎么说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见吴大观一脸惊慌看向自己,按照自己之前想好的步骤慢条斯理往下进行,他冲吴大观问道:

“吴乡长,现在这份材料你也看了,你倒是说说看,这事下一步该怎么处理?丁广超刚才可是在我办公室着急要把这份材料送到县纪委呢,我作为乡里的党委书记,也是乡里的一把手,很多事情如何处理要站在全局的角度,过分狭义就会对乡里已经形成的很好局面带来负面的影响,大家在一起干事的目的都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谋福利,所以我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不不不!黄书记您千万不能任由丁广超胡来啊!丁广超这个人做事没有思路,也没有魄力,以前我和前任书记很看不好这种整天歪鸡歪鸡的人,所以不给他任何权力,也因此他就看我为仇人,他跟我仇人一样的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次这么做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啊!”

吴大观吓的差点跪下来。

“吴大观,你跟丁广超之间的新仇旧怨我不想听,如何评价一个人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现在只想听你说说我感兴趣的话题,如果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有了机会抓住不住那就不要怪别人了。”

“我明白黄书记的意思,我明白,黄书记您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尽管问。”

“好,那你就先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整天跟张二江副县长凑在一块忙什么呢?”黄一天犀利眼神看向吴大观,他确定这种时候吴大观绝不敢再对他有所欺瞒。吴大观的态度相当配合,听黄一天提出问题后连忙据实以答:

“黄书记,自从蒋大宽走好,张副县长的政治渔网很是强烈,一心琢磨要竞争普水县长职位,他还说了,只要他当了普水县长立马提拔我当胡集乡党委书记,他还说......”

书记办公室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在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吴大观的嘴巴像是泄了闸的大坝整整一上午在黄一天面前滔滔不绝,听着耳边吴大观持续不停陈述中带着忏悔的声音,黄一天不自觉把眼神投向窗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是黄一天一贯处理问题行为准则,他倒是没想到,张二江那样一个有头脑没大脑的人居然痴心妄想在背后对自己下黑手?还想做什么县长,简直是吃屁吃多了,把老子惹急了,想办法让他进去,他也就不那么牛逼了,奶奶的,和老子斗,谁都要死。

“他也配?老虎不发威,他张二江当老子是病猫么?”黄一天在心里暗暗耻笑他的愚蠢。和老子斗,那么老子先发挥一点小智慧,看看张二江如何应对?

老子是有智慧的人,就依靠智慧去处理。

黄一天找吴大观深刻谈话后的第二天,普水县官场有人四处宣扬一则小道消息:“常委副县长张二江同志巴结上了市里的大领导,马快要提拔当县长了!他自己亲口对身边的人说,拉上的市里关系很是过硬,走马上任普水县长的位置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