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记,你找我有事?”

黄一天像是突然从冥想状态中反应过来,那表情似乎刚刚发现丁广超进了办公室,表情略显慌乱冲丁广超随手招呼:“丁主任来了,快请坐!”

丁广超见此情形心里不由打鼓,他一边顺着黄书记手指方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在心里琢磨,“黄书记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心事重重?”

“黄书记,您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您要是信得过我,我丁广超必定竭尽所能义不容辞的把领导布置的事情做好。”丁广超当着领导的面拍着胸脯表忠心。

黄一天听了这话并未搭腔,脸上却苦笑一下,冲他轻轻摇头后又叹了口气才问道:“丁主任,饲料厂的问题处理的怎么样了?”

丁广超不由一愣,心说,“黄书记怎么糊涂了?前些日子是他亲口下达指示,要求饲料厂十日内搬迁,否则将由乡土地城管公安等部门联合执法对饲料厂进行强制拆除,现在距离十日的最后期限还有一周时间,他就开始着急了?”

他正要开口想黄书记解释,见黄一天突然伸手一拍脑袋又是一声苦笑:“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起来了,咱们乡里限定饲料厂搬迁时间期限还没到是吧?”

“是啊黄书记,您今天是怎么了?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没精打采啊?”丁广超关心口气。

黄一天并未搭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丁广超一眼,骤然间压低了声音对丁广超说:“丁主任,饲料厂违规占用耕地的问题已经存在近两年的时间了,自从我头一天道胡集乡走马上任就下定决心要根除这个问题,没想到一而再事与愿违。

世事难料,我现在这心里是真担心,这一次咱们针对饲料厂问题处理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万一中途再发生什么变卦,这饲料厂的问题倒是成了乡里久攻不下的顽疾,也是我们被人指责的借口,毕竟我们是要求人家退出违规建设用地的。”

丁广超见黄书记情绪不佳,连忙在一旁挑顺耳的说:“黄书记您放心,这次您把饲料厂的问题交到我和朱家友副乡长手上,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指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会把问题彻底解决,绝不会让您失望。”

黄一天冲丁广超轻轻摇头,脸上露出无奈表情:“丁主任,我不是失望,我对你很有信心,可是我是担心哪,你没听说吗?市里有领导要重新启用蒋大宽了!”

黄一天有气无力从嘴里说出这句话传到丁广超耳朵里的感觉却如同晴天霹雳,他忍不住冲着黄一天追问:“黄书记您说什么?市里有领导要重新启用蒋大宽?这个人不是犯错误被免职了,怎么可能再次被利用?”

瞧着一米之隔的办公桌后的黄书记有气无力对他点点头,丁广超瞬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透心凉,他脸上原本轻松愉悦的表情瞬间被一丝恐惧替代,不可置信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蒋大宽可是犯错误被免职?”

丁广超此刻的无比郁闷心情黄一天非常清楚,他必定是想到了万一蒋大宽老家伙上台后,意味着他手下的一帮爪牙尤其是胡集乡长吴大观又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在丁广超心里,乡长吴大观简直就是他命里的克星,他恨透了这个骑在自己脖子上耀武扬威好几年的混蛋却又苦于没有办法将他彻底铲除。最近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可以借着吴大观靠山倒台后,他傍上了乡里一把手书记的机会在吴大观面前一雪前耻,却没想到好日子这么快就要到头了?

黄一天从丁广超的眼里清清楚楚看出了他“愤怒”和“不甘心”,于是故意装出一副惋惜口气说:“丁主任,我原本打算下半年到张书记那边推荐提拔你当乡长,正好把吴大观的位置给替下来,现在这情况看来是难了。”

要想马儿跑,前面吊根草。

丁广超听了这话眼里果然一亮却又很快晦暗下来,他低头抿嘴想了一会,满是无奈口气对黄一天说:“黄书记,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蒋大宽那种人重回县长位置上祸害老百姓吗?这样的人那就是百姓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