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情况不同,省委组织部的卢副主任亲自开口要求自己和黄一天同舟共济从吕副部长那里打开缺口,钱成富心神领会赶紧把这些年背地里悄悄收集关于吕副部长长期存在买官卖官等把柄一股脑全都交给黄一天。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一早灿烂阳光像极了吕副部长的好心情,他坐在办公室嘴里忍不住哼起小曲,一想到一直在心里恨的牙痒痒的黄一天公选成功的美梦即将破灭,他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这厮压根没想到一场即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劫难正无声无息靠拢,悠闲坐在老板椅上手拿报纸有滋有味看着,一边看两条腿还一边不停嘚瑟。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吕副部长办公室的宁静,他惯性冲着门口说了声,“进来”,眼神却还盯在手里拿着的报纸上。

有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又关上,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慢慢由门口进来,走到办公室沙发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来,底下再无声响。

吕副部长不觉心里有些诧异,“下属汇报工作也得有个声才对呀?组织部的纪律可是很严肃的,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他这才皱眉挪开挡在面前的报纸,一眼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上黄一天翘着二郎腿正一脸阴笑望着他不觉吓一跳,本能冲他质问:

“黄一天,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黄一天回答。

“不是,我问你怎么到我办公室来了?你有事吗?谁同意你进来了?”

吕副部长一连串的问话脱口而出,说话中对黄一天的提防敌意显露无疑,刚才还浑身放松的肌肉似乎一下子进入绷紧戒备状态,身体也坐直了,手里的报纸也放下了,看向黄一天的眼神像极了斗鸡。

黄一天见吕副部长摆出这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渐渐隐退,他把随身带着的文件袋放在一旁,伸手掸了一下腿上沾染的浮尘,脸色平静冲吕副部长说:

“吕副部长,我今天特意来跟你谈谈上次你带队到经济开发区考察我的情况,有些情况想和你你好好的聊聊。”

黄一天话音刚落,吕副部长脑子里早已风车似的转起来,“难道***黄一天已经了解到工作组的考察材料对他相当不利?不可能!考察材料是我一手定稿亲自交到工作组领导手中,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吕副部长却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黄一天的个人考察材料是他定稿不假,也的确是他亲手交给工作组的领导,可是之前的撰稿的下属呢?他又没给人半点好处,人家凭什么替他保守秘密?再说,如果出问题,下属也不想担责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吕副部长自以为做事天衣无缝,当着黄一天的面装傻充愣:“我不明白黄副主任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的考察材料我已经交到工作组了,一切都是按照正常工作程序进行,基本已经定稿了,你是当事人有什么问题吗?”

黄一天冷笑反问他:“吕副部长就这么有信心,你对我的考察材料如实反映了我所有情况?没有任何问题?”

听黄一天这么一说,吕副部长心里不觉敲起了小鼓,他再傻也听得出来黄一天肯定是了解到什么信息了,否则他说话口气绝不会如此底气十足。

吕副部长转念一想,“就算他黄一天知道自己在他的考察材料上我动了手脚又能怎样?反正材料已经交了,他还能拿回来重改不成?”

转瞬功夫,吕副部长脸上原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心里暗自揣测黄一天今天突然跑到自己办公室来的目的八成是为了兴师问罪。

吕副部长心里明镜似的,嘴皮子说的再厉害也是于事无补根本改变不了既成事实,他想要说什么尽请随便说好了,好端端失去了一个提拔当正科级领导的机会,你还能阻挡得了别人说几句风凉话?

“呵呵!”

吕副部长居然笑出声来,冲着黄一天一副讥讽口气:“黄副主任,这人哪还是多积德行善的好,坏事做多了哪能不遭报应呢?”

吕副部长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他分明是在讽刺黄一天当初对他的亲信下属图登封赶尽杀绝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讥讽他这次参加公选失败完全是因果报应咎由自取。

吕副部长以为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黄一天会气的满脸通红冲自己据理力争,甚至会激动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扯着嗓门跟自己问候自己祖宗八代,毕竟涉及升官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能不气翻天?

没有!

办公室里静谧的令人感到讶异,吕副部长坐在老板椅上静静等着看黄一天情绪失控发飙跺着脚骂人,可他看到的却只是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嘴角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容,身体一动不动坐在原处压根没有半点发怒的迹象。

吕副部长显然沉不住气了,他索性开门见山冲黄一天问:“黄副主任,你今儿找上门来不就是为了找我要一个说法吗?有什么话你尽管畅所欲言,我这竖着两耳朵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