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场面话总是要讲的,哪怕是心里恨不得拿刀子捅的对方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表面上一团和气必不可少,官场中人最擅长的便是此类袖子里玩火的勾当,适应就好。

朱家友一回头看见黄一天身后台阶上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己的女朋友郝佳丽吗?她怎么也来了?

今晚朱家友原本计划陪郝佳丽一块逛街,结果她推脱说,“跟闺蜜约好了吃饭”,朱家友不由把眼神投向正冲自己礼貌微笑的黄一天,“这就是郝佳丽口中所说的闺蜜?”

郝佳丽显然也没料到会在得月楼碰到朱家友,看情形明明是黄一天同时请了朱家友一块过来吃饭,她脑子里立马转开了,“这怎么回事?黄一天跟朱家友一向关系不睦,怎么突然想起请他吃饭,还把自己一块请来了?这家伙今晚究竟唱哪一出啊?”

黄一天见朱家友一眼看到郝佳丽站在自己身后脸上一愣,便猜到他心里必定联想到什么,伸手拍了拍朱家友的肩膀笑眯眯道:

“走吧,咱们先进去坐下再说?”

“好。”朱家友嘴里应了一声,跟黄一天并肩往得月楼里走,郝佳丽脸上尴尬一笑也尾随两人进门。

得月楼位于县城东,楼层不高面积挺大,一楼大厅面积足足二百平方,楼上面积更大,一溜全是包间,有牡丹厅,月季厅,水仙厅等等,反正所有包间名都按照花名来取,今晚黄一天请客的包间便是水仙厅。

上楼后,黄一天走在最前面,引领着朱家友和郝佳丽来到水仙厅门口,伸手推开包间门礼貌请两位客人先进去,朱家友倒是没什么,进门后笑眯眯坐下。

郝佳丽一进门顿时两眼发直,呆呆站在门口驻足至少两秒钟,她没想到包间里已经坐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正是钱红红。

对于郝佳丽来说,今晚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她这会真是半点猜不透黄一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都请的什么客人?

钱红红见两人进门,从座位上起身冲两人微微颔首,招呼道:“朱主任,郝老师,两位随便坐。”

听钱红红说话这口气,分明就是半个主人的意思,这让郝佳丽心里一块大石头堵住难受,直到此时她才彻底死了心,原来今晚黄一天请自己吃饭并不是想要跟自己重修旧好。

黄一天见客人们都到齐了,赶紧招呼服务员上酒走菜,等着上菜的功夫两个男人坐一块顺口聊起最近普水县官场热门话题。

当朱家友提及,“县委宣传部长贾成红被就地免职,其子贾仁贵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没放出来”的时候,一旁的郝佳丽突然冲着钱红红问了一句:“钱红红,你不是跟贾仁贵订婚了吗?怎么他被关在拘留所,你还有心情出来玩呀?”

钱红红一张脸迅速涨红,她原本是个单纯的姑娘,哪像郝佳丽阴险狡诈心机颇深,这一句话问的她本能害羞低下头无从应答,一旁的黄一天见状正准备开口圆场,没想到郝佳丽嘴里又冒出一句:

“黄一天,你不是最讨厌女人给你戴绿帽子吗?钱红红是贾仁贵的未婚妻,这绿帽子你戴在头上不嫌寒碜啊?”

瞧瞧瞧瞧,只要是有郝佳丽的地方,就别想安安静静吃一顿饭,她要是不高兴了也见不得别人高兴,听她刚才说出的两句话,今天她要是不把饭局搅合的鸡飞狗跳岂能善罢甘休?

不得不说,郝佳丽那张嘴实在是太毒了!偏偏她还没完,冲着黄一天讥讽一句后又转脸把枪口对准钱红红:“钱红红,你外表看起来挺纯洁的,真没想到你居然也脚踩两只船?真是不简单啊!”

“我没有!”钱红红差点哭出来,冲着郝佳丽小猫似的声音反驳了一句。

郝佳丽正要继续毒舌,一旁的朱家友看不过眼阻止道:“郝佳丽你少说两句吧,没看小钱伤心成那样,今晚是黄一天请客,怎么着你也得给主人点面子是不是?”

“没事没事,郝佳丽这张嘴我早习惯了,她要是哪天不说出点磕碜人的话来,那她就不是郝佳丽了!”黄一天虽然对郝佳丽咄咄逼人心里不痛快,表面上却装大度。

他不想继续听郝佳丽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立马转换话题对两人说:

“其实今晚请两位过来吃饭,主要是想跟两位老朋友聊聊天说说话,说起来,咱们四人也算有缘分,以前郝佳丽跟我在一块处朋友,老领导你也知道我这脾气大,跟她做个朋友还行,谈恋爱肯定不适合。”